祈祷3【夏冷】
群里联文啦！！！祝大家新年快乐！
分界线
在桌前的夏木是近乎于贪婪地在嗅着粥的味道。他昨天白天只是应付着吃了点泡面，晚上更是粒米未进。
“真是麻烦你了，还要去买皮蛋。”
“哈哈没有啦，这皮蛋本来就是你家的。”
这夏木完全懒得去想别的了，那碗好吃到靠北的热粥，不仅填饱了他的胃，同时也融化了他的心。
夏木和张朝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不过他们从不干那些男女情侣会干的事，只是用每天一碗的热粥来保持习惯一些平淡的温存。
夏木自认为自己是无人喜欢的，他的母亲死的太早，还没来得及看他长大。外公去的太快，也没来得及给他可以保护自己的温暖。
于是张朝南就这么来了，夏木几乎喜欢他的一切，喜欢他栗色的卷毛，喜欢他在假日里灰蓝色的羊毛衫。喜欢他在自己诉苦时倾听的表情和常挂在嘴边的微笑。喜欢他在阳光下浅棕色的双眸。
城西的案子还是没有进展，夏木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和张朝南讨论案情。后者倒是个聪明的，发现了不少项目没有发现但无关痛痒的细节。
就这么挨了不少日子，省厅那边突然打了个电话叫他回去办手续。夏木发了个微信，叫张朝南关好门窗，做好了三四天不回家的准备。
结果当天晚上就被人家一飞机给丢回来了。
夏木踩着夜色回家，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卫生间里透着亮白的光，夏木本想给张朝南一个惊喜，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卫生间的木门。
洗手池上堆放着一些衣物。眼尖的夏木从中间挑出一个透明的盒子，那是一个美瞳盒。无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一双浅棕色的美瞳，和张朝南的眼睛别无二致。
夏木抬眼看向与他只隔了一层毛玻璃的男人，忽然有一种异样感涌上心头。
等张朝南打开卫生间的门，立刻就看到了端坐在黑暗中的男人。他急忙背过身去，木门被迅速关上了。
再出来时，张朝南还是那个温柔的张朝南，他伸手打开客厅的灯。浅棕色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栗色卷发有一些湿润，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柔软。
“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啊？”
“刚进去干什么了?”
夏木充耳不闻张朝南的问题，眼神有些凌冽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张朝南有些吓着了，磕磕巴巴的回答。
“我刚刚有件衣服没拿。。。”
“没事，我就问你一声，别害怕啊，我平时审犯人审多了。”
“没关系”
第二天一早，夏木就径直走向了刘宇的工位。
“帮我查个人。”
“没问题，叫什么名字？”
“张朝南。”
夏木耐心的立在一边，看着刘宇敲敲打打。
“查到了张朝南，22岁，白川本地的，这里没有亲属，他和沈雨在同一家医院上班。”
“把他资料传给我。”
“Ok……夏队你等等！”
“他和顾向北在同一所大学。”
“知道了。”
夏木半躺在椅子上，翻看着刘宇传给他的资料，刘宇还就只说对了一半，这张朝南和顾向北不单是大学同学，从幼儿园开始这俩人就从没分开过。
往下就是几张张朝南以前的照片了，照片里的张朝南有一头乌黑的中长发，烫了几个卷向后梳去，漆黑的眸子里带着年轻人应有的英气。
这才是张朝南原本的样子。
夏木有一种无意中打开了什么阀口的感觉，胸口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夏队”
陈涵的声音把夏木的意识拉了回来。
“顾向北的父母来了。”
“戴我去见他们。”
夏木几乎是迫切的站起来，带有轮子的靠椅被他撞得飞出不小距离。
“不过他们只肯让我和你去谈，不许有录音。”
“行，带路。”
夏木本来以为自己即将见到的会是一对农村的落后夫妻。没想到却是两位一看就知道学历不低的端庄夫妇。
他们平静的态度更是让夏木感到诧异。
其中主要是丈夫一直在回答夏木的问题，事无巨细，像是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旁女人的表情却不太正常，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可让夏木找到了突破点。
“阿姨。”他突然握住女人的手把，对方吓了一哆嗦。“我和您们的儿子差不多大，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看着你们就觉得亲切，不想让向北就这么不清不白的去了，给我个机会，让他安心入土吧。”
夏木说着顿了顿。
“顾向北和张朝南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见女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旁的男人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是我对不起向北和小南！向北是爱小南的，是我老糊涂了，小夏你千万不能让小南也这么和向北一起去了！等他回来，他就是我的干儿子。我会疼他的。”
“阿姨，我尽力 ”
送走了，顾父顾母，夏木把陈涵拉住。
“这件事先不要对外说，我自有分寸。”
“好。”
得到了线索想直接开车回家的夏木却被高队拦住了。
“高队，我有急事！”
“都先搁着吧，你先过来。”
进了办公室的夏木显得很急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
“夏木，我有些东西给你。”
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半透明的文件袋递给他，能依稀从中看见手机的轮廓。
“这是?”
“冷小兵的遗物，我已经纠结了半年这些东西该不该给你。
我不想你因为情绪影响了工作，可你和小兵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
原来他和那位冷队长早就认识吗？
还不是一般朋友，他怎么不记得……
“行了，”高队用下巴指了指门外“你就别在这杵着了，自己回家好好看看。”
出了警队，本想找张朝南好好兴师问罪的夏木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文件袋转移了注意力。
他坐在车里，打开车灯，开始看文件袋里的资料。
首先是冷小兵生平的资料，什么出生年月，家庭背景的，夏木忽然从中翻出一张口供。
是白川案的。
那时的冷小兵19岁，就亲眼目睹罪犯的行凶过程，夏目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可怜的小警察的模样。
早在16年前，冷小兵就已经接触过白川案了。
再就是冷小兵的照片了，那是一个有着一头软软卷发的男人，微胖的脸显得肉嘟嘟的，从第一张旧式警服到最后一张，整整十六年的时光。
其中有件衣服十分熟悉，那种手织的灰蓝色羊毛衫夏木几乎在每个周末都能在张朝南那边看见。
最后只剩下一个关了机的手机，夏木按了按开机键，竟然真的开了，还剩一半多的电，里面什么游戏都没有，夏木打开微信，里面一个好友也没有，他正诧异着，却看到了对方的微信头像。
那是一种用蓝色为主色调画成的油画，用忧郁筑成了一片一望无垠的海滩。
冷小兵的穿搭和张朝南很像，连微信头像都相似。
也难怪他们会成为朋友。
看完了资料，夏木还是不能从自己的海马体里掏出哪怕一丁点关于冷小兵的记忆。
于是他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开车回家去找张朝南。
家里照旧飘散着肉粥的香味，张朝南在厨房里，暖灯照在他的脸上，很温柔，和以前的小绵羊形象别无二致。
可夏木却从中嗅到一股专属于狼的腥臊。
“夏木，你回来了？”
听见开门声的张朝南伸出脑袋。
夏木不言不语地把自己砸在沙发上，招呼张朝南出来。
“怎么了，你不舒……”
“朝南，你怎么杀的顾向北。”
听见夏木的话，张朝南的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
“夏木，你在说什么啊。”
“我有证据，但我要你一个肯定的回答。”
“……”
见张朝南不说话。夏木又开口。
“顾母已经把你供出来了。”
“艹，又是这群老不死的！”
一向温柔的张朝南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面目狰狞地爆了粗口。但又重归平静。
“是我杀了他。”
“那就和我去自首。”
“夏队，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
“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放过我，我从此留在你身边。”
夏木冷哼一声，似是在嘲讽他的愚昧。
“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
“想必夏队在此之前已经调查过我了吧猜猜我为什么会变化的那么快。”
“有屁快放。”
“因为冷小兵。”
“冷小兵?”夏木重新审视了对方一圈。“他不过只是个已故的朋友。”
“朋友?”张朝南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同平时一般勾起，却显得阴森可怖。“你的那些同事们没有告诉过你，你们是恋人关系吗？”
没等夏木开口张朝南又说道。
“白川案时他就那样死在你面前，可你又不知为何突然失了忆，还偏生只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在我知道你是一个刑警的那一刻，我就在模仿他了。”
原来不是冷小兵像张朝南，是张朝南像冷小兵。
“我猜的也不错，我们的夏队还真是个痴情的人儿，他喜欢穿羊毛衫，烫卷发，做瘦肉粥，放在我身上，你还真就没一样不喜欢。”
夏木强压住心中排山倒海的情绪，眼眶微红的盯着对方。
“这不是你脱罪的理由。”
“夏木，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所有一切。但冷小兵他已经死了，我却可以替代他。”
“张朝南，无论如何杀人都是犯法的，我放过了你，又如何给顾向北的父母一个交代？”
“别提他们！明明就是他们的错，他们罪有应得，顾向北他明明说爱我，却听信那些老不死得的鬼话，他们把我赶出我自己的家，他们要向北和别的女人结婚！”
“朝南。”夏木得声音突然又变得温柔。“顾母说他对不起你，说等你回去，就让你进他们家的门。”说着他顿了顿。“她说顾向北是爱你的。”
张朝南眼中的滔天恨意就这么被压了下去，眼泪涌了出来。
“你骗我的，对不对？”
夏木没有回答。
良久，张朝楠带着一脸泪痕走向夏木。
“我认罪。”
“挺狠啊，用吸入式麻药在家里放了12个小时，难怪检测不出来。”刘宇在夏木身后看着资料发出一声惊叹。
两人就这么走到高队办公室门口，夏木闪身进去，把刘宇一个人关在外面。
“你来了？”
高队站在窗前望向外面“白川是大海，欢迎你再来”的广告。
“我想知道冷小兵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评论(5)